幽州节度使裴洪(唐朝节度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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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中后期政治的特征之一,是藩镇割据。这些藩镇的节度使割据山河,俨然一方诸侯,在当时都是威风八面、牛逼哄哄的人物。但是,节度使们也有他们的难处。他们除了管理本镇一应兵马钱粮军民事务之外,还得时常应付朝廷的讨伐、邻镇的侵扰,更要时时防范自己手下的骄兵悍将,甚至身边的父子兄弟,一不小心连整个家族的命都得搭上。心塞!在唐朝当个节度使真不容易!

幽州节度使裴洪(唐朝节度使)

说到骄兵悍将,幽州镇尤为典型。安史之乱以后的幽州镇共有25任节度使,其中仅有5人平安地度过了任期,其余20人中,有11人被杀,1人自杀,5人被驱逐,3人自行出奔,结局大多十分悲惨。在这不得善终的20人中,除刘济被自己的儿子刘总毒死、李匡威被成德节度使王镕所杀、李匡筹被沧州节度使卢彦威所杀、刘仁恭刘守光父子为李存勖所杀外,其余均为被本镇的骄兵悍将所杀,或是被赶走,或是被逼出奔。

如果你是幽州节度使,面对这一群随侍卧榻之侧的如狼似虎的骄兵悍将,就问你怕不怕?

一、中晚唐幽州镇的特点

唐朝号称骄悍的藩镇有很多,魏博、成德、幽州这三个从安史之乱开始直至唐朝灭亡都不服朝廷的“河北三镇”尤其出名。在河北三镇中,幽州镇的兵将骄悍难制的情况,又更甚于魏博、成德两镇。有学者统计,在安史之乱后的140余年间,幽州镇共发生内部兵乱24起,而同时期的魏博镇为11起,成德为4起。幽州镇的兵乱问题比魏博、成德都要严重得多。

幽州镇位于唐帝国疆域的最北端,治所在幽州(今北京市),其辖区因与邻镇争夺,常有变化,但其核心辖地为幽、涿、蓟、瀛、莫、檀、妫、平、营九州之地。相当于今北京、天津二市及山西省东北部、河北省北部、辽宁省西部。它东邻大海,北接大漠,西靠太行,南为平原,纵横二千余里,是唐朝实力最强大的藩镇之一。因在平州卢龙县设有卢龙军,节度使由幽州节度使兼任,两镇实为一体,所以幽州节度使也称为幽州卢龙节度使,或称为卢龙节度使。

幽州镇兵将骄悍问题之所以如此严重,与当地社会风气及其政治军事体制有密切关系。

(一)幽燕之地自古具有彪悍风气

幽州镇地处边陲,位于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的交界处,长期以来即为胡汉杂居的地区,受游牧民族文化影响,历来民风彪悍好斗。《汉书·地理志》记载幽州“其俗愚悍少虑,轻薄无威”。同时,幽州是安史之乱的策源地,在平乱之后又长期保持独立地位,当地人在安史之乱后多年仍崇拜安史,将二人奉为“二圣”加以祭祀,对唐朝廷反而没有什么感情,君臣观念十分淡薄。因此《旧唐书·李全忠传》言:“彼幽州者,列九围之一,地方千里而遥,其民刚强,厥田沃壤。远则慕田光、荆卿之义,近则染禄山、思明之风。二百余年,自相崇树,虽朝廷有时命帅,而土人多务逐君。习苦忘非,尾大不掉,非一朝一夕之故也。”幽州风气如此,所以就算把这些骄兵悍将都杀了,再换一批人来,最后也会变得一样骄悍。

在这种社会风气下,幽州兵将骄悍蛮横,藐视上官,稍不如意,就发动叛乱,让历任节度使都十分头疼。为此,历任节度使都不得不花费巨大的精力、财力来安抚、讨好这些骄兵悍将。《资治通鉴·唐纪五十七》载:“河北节度使皆亲冒寒暑,与士卒均劳逸。”可见,幽州节度使在手下的骄兵悍将面前都要做出没有什么特权的样子,以免伤害了他们的玻璃心。

(二)在幽州镇的军事体制中将校的兵力较强

藩镇的军队,大体上可以分为两个部分:一个是镇守地方州县(包括节度使驻在的州县)的州军,一个是节度使亲自指挥的牙军(因节度使官署立有牙旗,即锯齿状装饰的旗帜)。牙军不仅是精锐的野战军,平时也担负保卫节度使人身安全的任务。如果节度使能够指挥得动牙军,牙军又比较强,州军就难以动摇节度使的地位。例如魏博牙军就很强,时人称“长安天子、魏府牙军”,是魏博节度使掌控军队的利器。魏博节度使田弘正调任成德时,就是因为朝廷没有批准他带二千牙军赴任,才导致田弘正被成德兵杀害。

而幽州镇的问题,就在于将校指挥的州军较强,节度使本人的牙军较弱。而且节度使也不一定指挥得动牙军。例如唐文宗大和四年(830年),幽州节度使李载义与朝廷使者宴饮时,牙将杨志诚鼓噪而起,李载义根本不敢与之对敌,立即出奔易州。唐懿宗咸通十二年(871年),幽州节度使张允伸死,其子张简会自称副大使、留后,而平州刺史张公素以奔丧为名,率平州兵进入幽州城,张简会“知不可制,即出奔”。这说明张简会的牙军实力与张公素的平州军相差甚远,所以自知不敌就跑了。唐僖宗光启元年(885年),幽州节度使李可举派大将李全忠攻打易州失败,李全忠惧罪,率军反攻幽州,李可举自知不敌,登楼自焚而死。这些事例表明,在面对兵乱时,幽州节度使的牙军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,而且幽州牙军本身也常常发生叛乱,说明节度使连牙军也指挥不动。节帅权轻而将校权重的力量失衡,更加助长了兵骄将悍的风气。

(三)幽州节度使的生存策略

幽州节度使的压力真特么大!伐开心!但是,能当到节度使的人都不是一般人,他们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策略,除了要多花心思和骄兵悍将好好玩耍,摸头抱抱举高高以外,幽州节度使还有两条祖传的保身秘诀:

一是恭顺朝廷。幽州人虽然目空一切,不把朝廷放在眼里,但他们毕竟生活在大中华的社会环境里,不可避免地沾染“官本位”的思想,所以这些慷慨悲歌的幽燕之士其实还是很想弄个把官职来当当的,这样既可以在酒肉朋友面前显摆,也可以衣锦还乡,光宗耀祖,死后还能在墓志铭上刻上一长串不明觉厉的官名,想起来也是美美哒。而且,自封的官职不算数,得朝廷任命的正牌货才行!所以幽州节度使抓住这种心理,努力向朝廷表示恭顺,以便争取更多的为手下将领奏请官职爵位的机会。这是节度使用以笼络手下骄悍将领的一个重要手段。

另外,时不时为朝廷效力,出兵打些不大不小的仗,还能得到朝廷的巨额赏赐,这对藩镇的基层士兵来说无疑非常具有诱惑力。而且,幽州虽然是个大镇,但毕竟地盘、人口有限,要长期供养庞大的军队,而且军队稍有动静就要发放赏钱,否则就有可能激起兵变,所以幽州镇的财政经费肯定是十分紧张的。而时常获得朝廷赏赐,也就成为幽州节度使缓解财政危机的办法之一。

二是和睦邻镇。幽州镇地域广大,分别与河东、易定、成德、沧景四个藩镇接壤交界。但除了奉旨讨伐的以外,幽州基本没有主动攻击邻镇的举动。情况很明显,幽州节度使自顾不暇,他能管好手下这一批调皮的骄兵悍将,坐稳节度使之位,就很不错了,根本没有精力与邻镇争霸。而且,河北藩镇之间虽然时常互相攻伐,但他们本质上是同气连枝的利益共同体,唐朝屡次集结兵力讨伐魏博、成德而失败,就是因为河北诸藩镇在关键时刻总能团结起来。因此,搞好与邻镇的关系,也是幽州节度使维持自身地位利益的一种策略。

二、刘总的上位与下台

在唐朝当幽州节度使,不但不能颐指气使、作威作福,还得像刚刚嫁入大户人家的小媳妇,处处小心翼翼,谁都不能得罪,简直窝囊得不行!许多节度使受不了这份窝囊气,任着自己性子行事,结果就导致了前面提到的25任幽州节度使中有20人不得善终的悲剧。

在历代幽州节度使中,统治时间最长的是刘济、刘总父子。其中刘济在位25年(785-810年),刘总在位11年(810-821年),刘总最后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,决意将幽州镇归顺朝廷,却因为唐朝当局处置不当,错失了收复河朔的良机(唐粉们看了要气哭)。

(一)刘总家族对幽州的统治

刘总家族统治幽州,始于刘总的爷爷刘怦。刘怦本是唐德宗时幽州节度使朱滔的部将。唐德宗建中四年(783年),长安发生“泾原兵变”,唐德宗出逃奉天,朱滔的闲居长安的哥哥朱泚被乱兵推为皇帝,请朱滔出兵来援。朱滔以刘怦留守幽州,亲自率大军南下,过魏州时与魏博节度使发生冲突,两军交战,朱滔大败,逃回幽州。朱滔败归,本以为刘怦会趁机图谋节度使之位,然而刘怦并无异志,他出城二十里迎谒,望朱滔大哭,二人相携入城。朱滔此后抑郁颓废,政事全部委任刘怦。贞元元年(785年),朱滔忧病而死,军中推举刘怦为节度使。刘怦此时年纪也不小了,在位仅三个月就病死,军中又推其子、莫州刺史刘济嗣节度使之位。

刘济墓

刘济不同于一般的蛮横粗野的河北军阀,他曾在长安读书,还中过进士,文化素养很高,而且很有政治才能。他一方面继承了父亲对军中官兵善加抚慰的做法,深得军心,同时保持忠于朝廷的政治姿态,号称在河北藩镇中“最务恭顺”。元和十年(815年),因宰相武元衡被刺杀一案,朝廷讨伐成德节度使王承宗,刘济立即出兵七万,攻打成德管辖的安平、饶阳两县,尽忠朝廷可谓十分卖力。

刘济真的是一代忠臣?当然不是。白居易在《请罢恒州兵马事宜》中揭穿了刘济“最务恭顺”的老底:“刘济大奸过于群辈,外虽似顺,中不可知。有功无功,进退获利。初闻罢讨,或可有词,见雪恒州,必私怀喜。何则?与承宗本末之势同也。”白居易的意思是,刘济本质上和王承宗是一伙的,他出兵攻打王承宗,并不是真心要灭了成德,而是企图向朝廷邀功请赏,挣几个外快而已。

事实证明白居易的眼光很准。刘济在攻下安平、饶阳两个县城之后,本该继续进攻更大的城市深州,但他以卧病在床为由,逡巡不进,甚至退回幽州镇领内的瀛州驻扎。而其他参与讨伐的藩镇兵马也多持观望态度,以致朝廷不得不宣布赦免王承宗。

(二)刘总弑父杀兄夺取帅位

刘济自认为已经把朝廷、邻镇、部下兵将三方面的事情都已处理得很好,可以稳坐钓鱼台,在各方势力之间纵横捭阖为自己谋取利益。但刘济没想到他的儿子也在打他的主意。

当初刘济出兵攻打成德时,以长子刘绲为副大使、留后,负责镇守幽州,以次子刘总为行营都知兵马使,随军出征。唐代藩镇一般以嗣子担任节度副使或节度留后,刘济以刘绲为副大使、留后,实际上是公开宣布了刘绲的继承人地位。这样一来,就引起了刘总的不满。

刘总认为自己常随父亲出征,功劳比哥哥刘绲大,对刘绲很不服气。刘总利用他跟随在刘济身边的便利,买通了刘济的节度判官张玘、孔目官成国宝,派人假装从长安回来,传播谣言说“朝廷对刘仆射(指刘济)逗留瀛州很不满意,已下诏以副大使(指刘绲)为节度使”。谣言的目的在于离间刘济和刘绲的关系,果然,卧病在床的刘济得知这一消息后,又惊又怒,一时手足无措,不知如何应付。这时,刘总又陆陆续续派人假装从外地回来,今天说:“朝廷诏书和旌节已到太原!”过两天又说:“朝廷诏书和旌节已到代州!”谣言不断传来,举军惊恐,众人议论纷纷,一片混乱。

刘济终于不能再忍下去,他决定把刘绲叫来问个清楚。这一下就中了刘总的计了。刘总正是要通过刘济让刘绲离开幽州,只要刘绲离开幽州来到刘总掌管的行营,就等于是孤身进入刘总的囚笼,只能任由刘总宰割了。

刘总的第一步是杀死刘济。刘济卧病在床,不能吃饭,只能喝粥,刘总买通侍候刘济的亲吏唐弘实,在粥里下毒,送给刘济,刘济喝后就一命呜呼了。刘济死后,刘总秘不发丧,等刘绲走到涿州,刘总派人假传刘济军令,将刘绲下狱杖杀。刘绲死后,刘总这才宣布刘济死讯,并宣布继任节度使。当时唐朝廷执政的宰相张弘靖、韦贯之等人都认为应当先集中兵力讨伐淮西节度使吴元济,主张对河北藩镇暂行姑息,因此顺水推舟承认了刘总的节度使地位。

(三)刘总不堪压力出家为僧

刘总顺利成为幽州节度使,但他很快发现这个节度使不好当。

首先威胁他的仍然是身边的骄兵悍将。刘总本来就是靠收买这些心怀不满的兵将杀父杀兄上位的。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人又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收买了,那可怎么办?刘总生性多疑,又是个心理承受力很差的人,一旦他想到这些问题,就快要被逼疯了。

其次是他与成德镇的关系。因刘济曾帮助朝廷讨伐成德,让幽州与成德结下了梁子。在朝廷第二次讨伐王承宗时,刘总也学着他父亲的做法,出兵攻打成德,以便向朝廷邀功请赏。不过他吸取了父亲的教训,不敢离开幽州,只是遣兵前往攻打成德的武强县。王承宗当然也不是好惹的,再加上刘总也不是真正用心打这一仗,实际上没捞到多少好处。唐宪宗也早已识破刘总的意图,他只是宣布给刘总升官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(宰相),给了个虚衔,并没有给幽州兵赐予封赏,这就让刘总手下的兵将们大失所望。这些骄兵悍将出阵拼命,却没有得到赏赐,自然是很不高兴,这种情况足以让刘总心惊胆战,晚上都睡不着觉。

第三是他与朝廷的关系。朝廷第二次讨伐王承宗虽然再次失败了,但在南方,一度十分跋扈的淮西节度使吴元济、淄青节度使李师道先后被平定,二人身死族灭,枭首示众,这让各大藩镇的节度使们都深受震撼。对于心理脆弱的刘总来说,尤其震撼不已。此时,王承宗病死,其子王元逵执意入朝归顺,魏博节度使田弘正也宣布献出魏博六州之地,归顺朝廷。名震天下的河北三镇,已有两镇归顺朝廷,剩下的幽州孤立无援,难道要步吴元济、李师道的后尘吗?想到这里,刘总禁不住浑身发抖。

第四是他的心理问题。刘总是读过书的人,儒家的伦理观念已深深植入他的思想。虽然他一时发狠,杀了父亲和哥哥,但事后想来,不免心有余悸。他常常梦见父亲和哥哥披发流血、来找他索命的可怕模样,每次都吓得半死。幽州这个地方虽然民风彪悍,却很信佛。刘济、刘总父子都倾心礼佛。每次刘总梦见父亲和哥哥后,都要请来大批和尚祈禳作法、念经超度,心里才能稍稍安定。在历经时局变迁之后,刘总更加无心留恋俗事,决意遁入空门。

刘总是认真的。他经过深思熟虑,上表唐穆宗请求削发出家为僧,将幽州卢龙管内九州之地归还朝廷。这一决定严重损害幽州骄兵悍将的利益,他们是坚决不支持的。所以,刘总为了稳定他离开后的幽州政局,令骄兵悍将不至于酿成大乱,他采取了两条措施:

一是建议朝廷将幽州镇拆分为三镇,以幽、涿、营州为一镇,请宰相张弘靖为节度使,瀛、莫州为一镇,请京兆尹卢士玫为节度使;平、蓟、妫、檀为一镇,请郑滑节度使薛平(名将薛仁贵曾孙、昭义节度使薛嵩之子)为节度使。这样做显然是为了削弱幽州镇的实力,使其不再具备对抗中央的条件。

二是以奏请官职爵位为由,将一批最为骄悍的将领派到长安,由朝廷封给他们官爵,将他们稳住在长安,幽州兵失去了这些带头的人,也就闹不起来了。

唐穆宗收到刘总的上表,自然是非常高兴,他派给事中薛存庆赴幽州宣慰,赐钱一百万贯劳军,幽州镇内九州免税一年,同时赐给刘总“大觉”法号、紫色袈裟和天平节度使节钺,让他自行选择是出家为僧还是就任天平节度使。

薛存庆来到幽州时,刘总早已剃发,他接受了法号和袈裟,谢还天平节度使节钺。为防止有兵将拦路阻止,刘总先杀了十多名将校,在自认为已经布置妥当后,他将幽州节度使节钺交付大将张皋,与亲信谭忠深夜出城。天亮后,幽州兵将才知道刘总已经出城离开了。

蹊跷的是,刘总走到定州时,突然暴毙身亡。此前刘总身体并无大恙,死得如此突然,不免令人想象是否是死于谋杀。但对此事史书都是讳莫如深,毫无头绪,只能留待侦探悬疑推理小说作家们的尽情创作了。

三、刘总之后的幽州

刘总死前处心积虑地为其身后之事谋划的两条计策,没有得到朝廷的重视。拆分幽州的建议,被宰相张弘靖否决了,因为张弘靖即将出任幽州节度使,他不希望看到他执掌的藩镇只是一个小藩弱镇。同时,对于刘总派来长安的幽州将领,张弘靖也是不理不睬,在遭遇了大半年的冷遇之后,张弘靖决定赴幽州上任,又把这些人全部送回了幽州。

刘总好不容易才用官禄富贵说服这些将领到长安来,结果折腾大半年,这些人不但看够了朝廷官员的冷脸,而且最后啥也没捞到,自然是一肚子的火。再加上张弘靖在幽州处事不当,不得人心,这些心怀不满的骄兵悍将遂再度掀起叛乱,囚禁张弘靖,推举前任节度使朱滔的孙子朱克融为幽州节度使,幽州镇再度进入割据时代,走上了前途诡谲莫测的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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